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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星期天

星期天
Dimanche
伊莱娜·内米洛夫斯基(Irène Némirovsky)
黄荭(译)
9787020085941

上一次读的时候想好要认真重读的,这次重读了几篇,简单写写想法。

  • 血缘

这一篇的篇幅似乎是这本短篇小说集里面最长的了,其中的人物数量也最多关系也最复杂。主角有母亲和四个孩子,当然孩子们的配偶作为配角出现也很有效果。我觉得这本书的标题起的特别好,所谓的血缘,肯定是和亲情有所区别的。在我看来,血缘是与生俱来的、可能是现在科学无法解释的、无法自我选择即拥有的、也无法自我选择放弃的羁绊。这种羁绊仅仅体现在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甚至夫妻间的关系也跟血缘关系不一样。和血缘看上去很相似的一种东西叫做亲情。我喜欢这篇短篇,因为这篇小说相当写实,而且写作的对象仅限于血缘,而不是去高谈阔论什么亲情。故事里的兄弟之间的感情忽冷忽热忽近忽远,看似好像很弱,但其实是被血缘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地。我觉得现在人们口中的“亲情”这个词是被overrated的。原本就是从血缘引发出去的情感,而血缘本身是无法有任何改变的,那么它的表现形式“亲情”完全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为什么一定要去强求一种和谐感或者亲密感呢?能做到像故事里面的那样,就已经很好啦。

  • 老实人

这个故事,可以算是这本里面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也可以说是最唏嘘的一个。一个公认的老实人剥夺了自己儿子的继承权,仅仅基于最虚幻的对于儿子偷盗的假想,而真正的原因是他自己在年轻时偷过自己父亲的财产而悔恨一生。文中的这个老实人是怎样一个形象?软弱、倔强、耿直。我觉得所谓的老实人应该是那种会自己制定相对较高的一种道德标准并一心一意遵循的人,这并不是说老实人就不会心存邪念,但至少一旦老实人自己越界了他是会不断为之纠结自责的。这样的形象在我看来,完全是正面的。但是为什么这些正面的特质导致了这个故事里的老实人的悲剧收场呢。我觉得小刘先生说的特别好。即使身为老实人,或者正因为身为老实人,更要知道老实人是有局限的,局限就在于很难放下过去的错误。要内心足够强大去直面错误,才能走出有可能会笼罩一生的错误的阴影。

  • 知己

丈夫收到妻子故事身亡后由妻子署名发出的信件。原来信是由妻子的一位知己好友写的,而其实这位知己一直在操控他妻子的一切,包括他们的婚姻。读这个故事,我的直觉是太恐怖了。我很难想象去接触甚至得知这种操控别人人生的人的存在。但是其实所谓的“灵魂注入法”到处存在,最典型的就是父母对自己孩子的投射,或者是前辈师长对学生的投射,说的再远一点苏格拉底对男孩的教导也算不算一种“灵魂注入”呢?

撇开未成年人无知的特例不谈,一个人到底有多大的权力去影响别人的灵魂呢?我个人觉得是一点也没有的。但是如果把问题极端化,如果这种操控/灵魂注入是双方愿意的呢?我心里还是觉得很疙瘩。但是如果把问题再极端化,双方自愿的安乐死呢?我本觉得无妨的,既然是他们两人自己互相自愿的事情,也没有影响到别人,那凭啥不能这么做呢?但是如果拥有或放弃生死的选择自由都高于生死了,拥有或放弃自由意志的选择自由是不是也该高于自由意志呢?

  • 罗斯先生

这本短篇集里面我最喜欢的两篇,就是《老实人》和《罗斯先生》。其实我是把那位老实人和这位罗斯先生对比着看的。故事中的这位罗斯先生是一个很会明哲保身的人,他是宁愿放弃爱情而追求自己向往的东西的。战争时代,他在落难时偶遇帮助他的陌生男孩。此时的他情愿因为这个男孩而放弃难得的迅速逃生的机会(上老朋友的逃生汽车)。最后他放弃的逃生汽车却被导弹击中车毁人亡。从某种程度上,我觉得罗斯先生时老实人的反面,他会很快地分析当前形势而放弃一切可计算地损失来调整他的人生策略。但是在故事的后半段,他却会固执地为了一个几乎是陌生地男孩放弃逃生地机会,这是一种转变吗?还是他遵循的依旧是他原来的处世方法,只不过各个因素的权重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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